在大围山多以“湖”、“窝”、“槽”作为地名标识。由冰窖、冰斗、U形谷等负地形演化而来的数十个中低山湿地,孕育着大、小溪河等现代溪流,是浏阳河的源头,更是长沙市水源地株树桥水库的源流区。
“大围山与世界地质公园庐山,同处长江中下游地区。其地形标高、纬度、气候及基础地质条件相同,且两地相距不远。如果进行深入研究,大围山的知名度有可能提升至与庐山相当的水平。”童潜明说。
只是十余年的申报之路,大围山走得并不平坦。“35个专家参加的论证会,24人支持,11人反对。如果还多一人反对,大围山便不能取得国家地质公园的申建资格。”童洪曾担任园区地质保护科科长,对发生在2010年前后论证会上的“惊险”一幕仍印象深刻。
在童潜明看来,发生如此惊险情形的缘由不在大围山,而在“庐山”。
在地质学界,有关庐山及我国东部中低山地有无第四纪冰川作用,一直存在争议。旷日持久的论战,最初起自1920年代,外国权威学者“中国绝无可能存在第四纪冰川遗迹”的论断。继1921年在太行山东麓发现条痕石后,李四光先生又先后在庐山(1931年)、黄山(1936年)等地发现“绝对无可否认”的第四纪冰川遗迹。
因参与学者研究方向及分析方法的差异,多次争议并未取得一致意见。1989年,在《中国东部第四纪冰川与环境问题》一书中,施雅风等冰川学家仍坚持认为,“李四光等对(东部)中低山冰川遗迹的论述及对冰期的划分,属系统的误解”。
“这次大围山顺利通过验收,为我国中东部中低山地存在第四纪冰川作用提供了新的例证。”童潜明教授说。
大围山第四纪冰川遗迹多在千米以上
[大围山主峰七星岭,鱼脊峰。最高处海拔,1607.9m]
对湖南省第四纪冰川遗迹最早的记述,出自1940年代李四光等著述的《鄂西、川东、湘西、桂北第四纪冰川现象述要》。1949年后,湘西地区也是我省最早开始第四纪冰川系统调查的区域。
第四纪冰川遗迹在我省大量被发现,是在1960-70年代全国区域地质调查(1∶20万)期间。不仅在炎陵、桂东、茶陵境内的万洋山、诸广山和湘西的雪峰山发现了相当于鄱阳(距今约100万年)、大姑、庐山等三个冰期的冰碛泥砾堆积及一些冰川地貌,还在洞庭湖湖滨地带,发现了系列第四纪冰川漂砾。
大围山第四纪冰川遗迹被发现,也得益于同期进行的区域地质调查。1970年代中期,江西省区调队姚庆元等人在进行铜鼓幅(1∶20万全国区调期间,大围山被划入“江西铜鼓幅”)地质填图时,首次在大围山发现了第四纪冰川遗迹。
同期,湖南省地质研究所胡家让(姚庆元在大围山发现第四纪冰川遗迹后,邀请胡同赴大围山调查)在《湖南省第四纪冰川遗迹》一文中,形容大围山第四纪冰川遗迹,“地貌形态保存较为完整。(冰川遗迹)多展布在千米以上,千米以下者则呈残迹。较典型的有大围山笤场冰斗、玉林寺冰窖、丘家U谷……”
在1985年出版的《湖南省志·地理志》(朱国南等著)中,也有关于大围山第四纪冰川遗迹的描述,“大围山古寺附近的冰斗,海拔1500m,呈围椅状,朝东开口,斗底平坦,细流汇集,形成草丛沼泽。冰斗内有直径1m左右的巨砾堆积,开口下方是一泻百多米的冰笕……”
尽管在1970-80年代就已出现有关大围山第四纪冰川遗迹的记述,但囿于地学界缺乏对湖南第四纪冰川的系统研究,公众认知十分有限,“甚至同行对此也知之甚少”。
“改变出现在2004年8月、9月份,当时《湖湘地理》分两期对大围山第四纪冰川遗迹‘惊现’始末进行了报道。”童潜明回忆道,“报道引起了当地政府的重视,2005年上半年省国土资源厅组织省、市及大围山森林公园管理处等相关机构,对申报工作进行了商议、布置。”